第(2/3)页 “常言关西出将,关东出相。玄德可知为何?” 刘备略一沉吟,答道:“想来是关西四战之地,民风多彪悍,善战当先。关东多世家,礼仪传家。” 张奂点了点头,“玄德说的确是其中一些缘由,还有另外一些缘由,玄德是不愿说,还是不敢说?” 刘备沉默无言,他知道张奂所指,只是有些话,可知,却不可说。 张奂笑道:“看来我方才没有说错,你之谨慎倒是颇像皇甫威明。” “张公过誉了,备愧不敢当。” “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。”张奂自问自答,“因为边境之人,若是想要出人头地,唯有立下军功。才有进入朝堂的一线机会。” “我们三人都算不上出身寒门了,家学也是各有渊缘,想要进入雒阳尚且要如此。那些边境之地的贫寒之人,自然也是可想而知。” 对面的刘备二人都是点了点头。 张奂继续道:“我们三人自凉州入雒阳,所作所为各有不同。” “当年我见欺于宦官,统兵败陈蕃,窦武,事后辞不受侯,这才保住了在士人之中的一点名声。也才能让我迁到这弘农华阴来。不然如今的凉州张奂,只怕早就死在士人的悠悠众口之中喽。” “至于后来皇甫威明自请入党锢之列,其中未必没有避祸的心思。” “三人之中,我等两人靠向士人,毕生在仕途之上无甚作为,甚至还要受到多方掣肘。可总算最后也落了个安稳。” “他段纪明靠向宦官,倒是落了个三公之位,只是到得最后他结果如何,能不能安稳终老,只怕极难知晓了。” “不过以他的性子其实如此才是最好,性刚而不能容物,不为时容,便为时祸。” 刘备回想起当日见到段颎时的情景。 一身杀气,满目威风。 想来想要他段颎像张奂这般为士人之下,段颎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。 刘备点头道:“张公说的有理。” “阿芝自回来之后就将你们在巩县的事情与我说过了。”张奂笑道,“该出手时,勇狠果辣如段纪明。该隐忍时,含苦忍辱如皇甫威明。所以我才说在你身上看到了些当初故人的影子。” “张公谬赞了,备只是有些小聪明罢了,如何比的上段公与皇甫公。”刘备推辞道。 张奂摇了摇头,“有何不可比?凉州三明如今也不过是三个老人罢了。后来之世,总是留待后来之人。后者未必不如前。” “张公说的是。”刘备笑道。 关羽诧异的看了自家大哥一眼,似乎从进了这间小亭,自家大哥只会频频点头了,平日里可不是如此。 此时有人自小亭之外快步而来。 等到此人走近之时,关羽却是双眼一眯。 原来此人行动之间脚步沉重,一听便是个练家子。 那人却也不进亭中,只是在亭外驻步。 “家主,董擢又来了,而且带来了一百匹缣,是不是还要将他拦在门外?” 张奂沉吟片刻,“这董擢是第四次来了吧?” “是。” 张奂笑道:“看来我当年还真是提拔了个好下属,如今富贵了都不曾忘记我这个老头子。他也真是有心了。” “那小的?” “将他拦下,莫要让他进来。”张奂却是话风一转。 “是。”亭外的汉子应命而去。 张奂沉默片刻,这才转过头来,朝着刘备笑了笑,“倒是让玄德见笑了,此人是我昔年一个下属的兄长,如今他发达了,不忘故主,倒是时常派人来给我送些礼物。只是我已然退出官场多年,所以从来不曾收下。没想到他倒是锲而不舍。” 刘备忽然道:“张公这个昔年的下属,莫非是如今的凉州刺史董卓?” “玄德猜的不差,确是此人。”张奂笑道,“怎么,玄德也听闻过此人?” 刘备答道:“当日曾听傅南容与韩文约纵论凉州豪杰,提及过此人。” 张奂用手扫了扫桌角落下的些许灰尘,笑道:“傅南容确是凉州的后起之秀,颇有些当年皇甫威明的样子。只是仁善有余,刚断不足,少了段颎身上那份狠辣之气。这点他不如你。” “张公谬赞了。”刘备强笑道。 “昔年的董仲颖确是算的上凉州豪士,宰牛待客,疆场纵横,都是不差的。” “只是,万事总是离不开一个只是,他是凉州豪俊,若想更进一步,唯有进入关中。如当年的我们三人一般。今日之董卓,便如昔日之凉州三明。” “所以张公担心何事?”刘备其实已然猜到张奂的意思。 第(2/3)页